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說實話,要對曾南雨的作品作個點評,是一件極其危險的事情,熟悉曾南雨的人都知道,這是個難搞的人,對作品苛刻,對人也“苛刻”,一不小心就變成費力不討好的事情。
對于曾南雨的印象,我主要停留在七八年前的樣子,那時的他,隨時一條牛仔褲,身板健碩勻稱,頭發(fā)彎曲,有韓版或日式的風格,不熟悉他的人,還以為他故意燙了個卷發(fā)。曾南雨是我認識的朋友中,最具辨識度的一個人,其特立獨行的言行,常常游走于世俗之外,這給他帶來“名聲”的同時也給他帶來爭議,喜歡的人喜歡得不得了,不喜歡的人恨之入骨,怎么看都不順眼??陀^來說,曾南雨是個極愛學習、極其純粹、極有藝術天賦的人,他追求一種作品與生活的一致性,很多在常人覺得不可理喻的矛盾在他那里是完美和諧的。
曾南雨的作品,講究一種渾然天成的感覺,感情充盈飽滿,節(jié)奏明快跌宕,語感去盡鉛華,行文流暢無阻,一旦開頭,勢必形成一波三折之勢,大有不吐不快之意。在他諸多的作品中,個人最喜歡的是《煙雨藍》《寒聲碎》《記憶的花期》《長安流螢》《心鳥》《沉默的玫瑰》《瀑布下彈鋼琴的女人》《我想開一扇窗就看見》,這些作品光看題目就令人產生無限的遐想,再加上曾南雨在情感抒發(fā)、形象塑造、遣詞煉字上的苦心孤詣,可謂詞曲俱佳,聽之有音,聞之有味,看之有物。
天曉得未來怎么樣/你走了歲月變蒼涼/風過去歸故鄉(xiāng)/只留下鮮活的臉龐/天蒼蒼野茫茫/好大的牧場
?。ā赌翀銮楦琛?006年9月)
每當我安靜地思念你/就有風在耳邊吹起/多少往事不可提/你就是一只蝴蝶/飛入浩瀚菜花地/無處可尋覓
?。ā稛o題》2011年12月)
一如你的愛/溫暖我胸膛/讓我的心在很久很久里深藏/直到發(fā)出琥珀一樣的光芒
?。ā剁辍?009年9月)
歲月如香/用心把幾株點上/煙霧中你的臉龐/顯出平和鏡像/時光她變幻無常/世間她莽莽蒼蒼/選一個小村莊/了斷紅塵寬廣
?。ā讹L飛揚》2008年4月)
讓我用我蒼老的青春/還你前世的一個等/或許等到或等不到/直到像一口枯井
(《枯井》2007年10月)
大雪他悄悄上屋頂/而我們不知情/是你打開的舊舊木門/一片雪花驚擾到我們
?。ā洞笱┥衔蓓敗?010年1月)
松江同船共游煙雨藍/半卷珠簾你為誰爭妍/誰用不盡的宴醉在紅顏/為你寫下秋水幾潭
(《煙雨藍》2009年8月)
我的心是一扇很舊很舊的木門/青苔青已爬到我腳跟/一只手揚在半空選擇了停/雨滴芭蕉聲敲歲月蘇醒/而過去不回神寫你書一本一本
?。ā豆乓鈱ぴL》2009年8月)
像這樣類似的作品,在曾南雨那里實在太多了,他就像一個被中了魔法的寫作者,隨時隨地被詩意和靈感碰觸,也許在別人看來一個毫不起眼的細節(jié),在他那里卻是一首絕妙好詞。
相對他發(fā)在《詞刊》的作品,個人更喜歡他未發(fā)的這些作品,沒有意識形態(tài)的自我圍攻,沒有取悅任何的心態(tài),沒有急于發(fā)表的急功近利,每一首作品,都像從土里長出來一樣,鮮嫩欲滴,令人心生顫栗,不勝歡喜!
寫詞最難的是“三性”的把握,也即形象性、抒情性和歌唱性,前二者相對容易,后者則要求順暢和押韻,押得好一次到位,押得不好土里土氣,更精明者在常人認為可以押的時候偏偏不押,以看似敗筆制造神奇,很顯然,曾南雨深諳此道,作品《雪落松桃》便是很好的例證。
熟悉中國詩歌史的人都知道,歌詞是詩歌的一種,入樂的叫歌,不入樂的叫詩(或詞)。唯一和詩(詞)不同的是,歌詞在結構上、節(jié)奏上要受音樂的制約,在韻律上要照顧演唱的方便,在遣詞煉字上要考慮聽覺藝術的特點,因為它要入樂歌唱。歌詞與詩的分別,主要是詩不一定要入樂(合樂),歌詞是要合樂的。合樂成為歌曲。歌詞一般是配合曲子旋律一同出現的,歌詞是歌曲的本意所在,這就要求作詞者有較高的音樂素養(yǎng),這一點,曾南雨是毋容置疑的,從巴洛克到古典主義,從前古典和維也納古典,從節(jié)奏藍調、鄉(xiāng)村音樂到RockandRoll,他都能扯上一兩嗓子兒。
其歌詞不論從敘事、抒情、寫景,還是說理、對唱,都顯現出緊湊、充盈、順變、個性的特點,脫去曲的依賴,他的詞讀起來也是很有味道的,更像一個人在月光如水的夜晚,在河邊,在山野,在坡上,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淺唱低吟、咆哮怒吼,肆意奔流。
應該這樣說,創(chuàng)作歌詞要注意的七個問題:素材、題材、主題、形象、節(jié)奏、音韻、修辭,曾南有都做到了,他繼承著傳統(tǒng)“陳”的部分,但絕不受“陳”的牽制,他在走他自己的路(作者系音樂文學學會副秘書長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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